OFweek工控網訊：有官員認為，如果(guo)缺(que)乏(fa)自己的認證體系，環(huan)保部門則缺(que)乏(fa)監管依據(ju)。“因為沒有任(ren)何法律規(gui)定，環(huan)保部門可以去管社會環(huan)境監測機構。”

　　不過，新環(huan)保法(fa)以(yi)及兩(liang)高關于環(huan)境犯罪(zui)的司法(fa)解(jie)釋中(zhong)，已(yi)對“篡(cuan)改、偽造監測數據”做出了規(gui)定，重(zhong)則可入刑(xing)。而有(you)一些(xie)省份(fen)早已(yi)制定了相關管理(li)辦法(fa)。

　　“這(zhe)個餅畫得很(hen)好，但實施起(qi)來還有(you)很(hen)多困難和問題。”2015年4月13日，廣東省一名環保系統官(guan)員對南方周末記者擔(dan)憂道(dao)。

　　這里(li)的(de)“大餅”，指(zhi)的(de)是(shi)《關于推(tui)進環(huan)境監(jian)測(ce)服(fu)(fu)務社會(hui)化的(de)指(zhi)導意見》(以下(xia)簡稱“意見”)。2月5日，環(huan)保部印發了該“意見”，稱全面放開服(fu)(fu)務性監(jian)測(ce)市場，有序放開公(gong)益性、監(jian)督(du)性監(jian)測(ce)領域。

　　環境(jing)監測(ce)，這一領(ling)域(yu)原本主要由各地環保部門下(xia)屬(shu)環境(jing)監測(ce)站(zhan)所(suo)主導。如今這一市場的放開，將誕生一塊千億級“大蛋糕”。“十二五”期間，全國(guo)環境(jing)監測(ce)總投資需(xu)求將達1000億元。

　　不過(guo)，從多(duo)名受(shou)訪(fang)的(de)(de)環(huan)保(bao)官員(yuan)、企(qi)業老(lao)總的(de)(de)反應來看(kan)，這是(shi)順理成章(zhang)的(de)(de)事情。此前已有多(duo)地進行了試點工作(zuo)。而在一(yi)些(xie)官員(yuan)看(kan)來，這一(yi)政令之后，環(huan)保(bao)部門亟需厘清這一(yi)新興行業的(de)(de)監(jian)管(guan)細(xi)則。而公眾(zhong)聚焦的(de)(de)監(jian)測數據(ju)造假問題能否通過(guo)市場的(de)(de)力量蕩清，目前依然是(shi)一(yi)個(ge)問號。

　　能否擠掉數據水分

　　能(neng)否擠(ji)掉(diao)數(shu)據(ju)造假的水分(fen)這一問題，山(shan)東省環(huan)保廳的回復是“可以”。

　　“過去環保(bao)部(bu)門自行(xing)監測，自行(xing)監管，質(zhi)控工作往(wang)往(wang)流于形式(shi)。”山東(dong)省(sheng)(sheng)環保(bao)廳在(zai)回復南(nan)方周末記者(zhe)的采(cai)訪時(shi)稱(cheng)，過去，環境(jing)空(kong)(kong)氣質(zhi)量良好率由(you)各市自行(xing)上報，全省(sheng)(sheng)達到了95%。在(zai)實行(xing)政府(fu)購買社會第三方服務之后，該(gai)數據降低為66%，擠掉了29個(ge)百(bai)分點的數據水分。全省(sheng)(sheng)空(kong)(kong)氣站平均設備運行(xing)率和數據準確率均達到90%以上。

　　這個(ge)答案令人驚(jing)喜。環境監(jian)測(ce)包括企業日常監(jian)測(ce)、項目驗收監(jian)測(ce)、環保(bao)部門的執法(fa)、監(jian)督性監(jian)測(ce)等(deng)。在這由環境監(jian)測(ce)站主(zhu)導的單一管(guan)理體制(zhi)下，其中的數(shu)據(ju)造假等(deng)問題(ti)早已是業界(jie)知曉(xiao)的沉(chen)疴，不(bu)僅有媒體曝光，而(er)且環保(bao)部及地方環保(bao)部門多次點名通報(bao)(詳見南方周(zhou)末(mo)2013年6月27日報(bao)道《“千里眼(yan)”明(ming)造，“障眼(yan)法(fa)”暗行(xing)——百億在線(xian)監(jian)測(ce)工(gong)程，造假僅需“墊幾塊磚”》)。

　　“監管是環保(bao)局，監測是監測站(zhan)，都是一(yi)條(tiao)褲子的，大(da)家不相信這(zhe)些數(shu)據。”湖南(nan)一(yi)家第三方檢測公司副總說，“市場化是沒辦法(fa)阻(zu)擋的。”

　　不(bu)(bu)過，應(ying)對數據造假(jia)，并非放開市(shi)場(chang)的(de)(de)主要(yao)原因。在不(bu)(bu)少受訪者看來(lai)，主因是監(jian)(jian)測(ce)任務繁重而(er)監(jian)(jian)測(ce)站人(ren)手不(bu)(bu)足(zu)。“一來(lai)監(jian)(jian)測(ce)站人(ren)力不(bu)(bu)夠;二來(lai)監(jian)(jian)測(ce)站可能是收支(zhi)兩條線(xian)，多做也沒有(you)額外報酬。從(cong)這個角度來(lai)說，開放給第三方，他們的(de)(de)積極性(xing)是很強(qiang)的(de)(de)。”北京市(shi)城市(shi)排水監(jian)(jian)測(ce)總站有(you)限公司技術研發總監(jian)(jian)范云慧(hui)說。

　　事實上，監(jian)測(ce)數據(ju)造假問(wen)題(ti)依(yi)然不容樂觀。2015年4月(yue)1日，在有(you)數百名各地監(jian)測(ce)站(zhan)負責人參加的(de)現場(chang)工作會上，環保(bao)部副(fu)部長吳曉青坦言(yan)，有(you)的(de)地方確有(you)監(jian)測(ce)數據(ju)造假的(de)問(wen)題(ti)。此前不久，《中國環境(jing)(jing)報》曝光了(le)福(fu)建省(sheng)環境(jing)(jing)監(jian)測(ce)市場(chang)亂象：“有(you)的(de)公司連最基本(ben)的(de)實驗室也(ye)沒有(you)，僅有(you)一些快(kuai)速的(de)測(ce)試(shi)儀器就(jiu)敢接任務。”

 　　第三(san)方(fang)檢測(ce)機構同樣面臨著監測(ce)數據的“誠信(xin)危(wei)機”。福(fu)建(jian)一家知名監測(ce)公司負責人對南方(fang)周末記者坦(tan)言：“第三(san)方(fang)監測(ce)主要的問題(ti)，和國有監測(ce)站(zhan)面臨的問題(ti)是差不多的。”

　　“在這個(ge)市場(chang)里(li)，規范和不規范的(de)做法，成(cheng)本(ben)最(zui)多相差十(shi)(shi)倍。”他舉(ju)例，“像環評監(jian)測，本(ben)底監(jian)測六個(ge)點位，連續監(jian)測七天，每個(ge)點位最(zui)起(qi)碼(ma)要一個(ge)人(ren)值守，再加上兩個(ge)采(cai)樣車的(de)司機、后勤輔助人(ren)員，最(zui)少要十(shi)(shi)個(ge)人(ren)才(cai)能完成(cheng)任務。這是規范的(de)情況。如果不規范，就是沒到(dao)現場(chang)，連監(jian)測儀(yi)器的(de)采(cai)樣口都(dou)沒開就可以出報告。”

　　“從行業上來(lai)講(jiang)，對這(zhe)個制度的推出(chu)非(fei)常歡(huan)迎。大家都感覺到很興奮，以前必須靠關系、走門路(lu)做的一(yi)些事情，現在通(tong)過社會(hui)化服(fu)(fu)務，可(ke)以靠自己的技術(shu)、能力去競(jing)爭了(le)。”北京金控自動化技術(shu)有(you)(you)限(xian)公司(si)總經理楊斌說，“但是(shi)轉變可(ke)能需要有(you)(you)個過程(cheng)，市場化、社會(hui)化服(fu)(fu)務的推動進(jin)度怎(zen)樣，是(shi)大家比較擔(dan)憂的。”

　　如何設立準入門檻

　　這一新興市場的規范工作(zuo)，一些省份早已開(kai)展(zhan)。

　　前述(shu)廣(guang)東匿名官員表(biao)達了(le)他的(de)擔憂：“前期不能有任何(he)門檻。但到了(le)后面，社會化監測機構一旦出(chu)了(le)什么(me)事，我們還得去管(guan)。現在(zai)是(shi)把全部壓力集中在(zai)了(le)中后期的(de)管(guan)理(li)上(shang)。”

　　而(er)在(zai)北(bei)京、江蘇等地，則(ze)在(zai)數年前就(jiu)出臺了社會化環(huan)境(jing)監測機(ji)(ji)構(gou)的能力認(ren)定(ding)管理(li)辦法(fa)。例(li)如(ru)北(bei)京在(zai)2010年開始，分(fen)批認(ren)定(ding)環(huan)境(jing)監測機(ji)(ji)構(gou)，目前至少有(you)24家機(ji)(ji)構(gou)。

　　建立準(zhun)入門檻并不能(neng)(neng)消弭(mi)行業(ye)亂象。業(ye)內人士(shi)指出這(zhe)其中可(ke)能(neng)(neng)會有(you)權力尋租空間。“現在主(zhu)要由環保部門來招標確定一家(jia)(第(di)三方(fang)機構)。”楊斌透露，“但可(ke)能(neng)(neng)是(shi)換湯(tang)不換藥(yao)。有(you)能(neng)(neng)力做污(wu)染源第(di)三方(fang)監測的，往(wang)往(wang)還是(shi)原先那(nei)些設(she)備運營的公司(si)。”

　　江蘇(su)省環(huan)保(bao)廳為此對第三方監(jian)測設置的(de)(de)門(men)檻非(fei)常細致。“這8家(指(zhi)通(tong)過(guo)認(ren)定(ding)的(de)(de)機(ji)構)每(mei)一(yi)項(xiang)都是經過(guo)了上崗能力(li)考核的(de)(de)。包括資產、房子、儀器，甚至(zhi)對工作人員都要去對社保(bao)。這樣避免(mian)了一(yi)些機(ji)構東挪儀器、西挪儀器(指(zhi)借儀器)。這就是硬碰硬，就是一(yi)定(ding)要有實力(li)的(de)(de)才可以進入市(shi)場。”南京力(li)維(wei)檢(jian)測技術有限公(gong)司總經理翟永恒說。

　　山東則是(shi)設置(zhi)了(le)競(jing)爭機制(zhi)。山東采用了(le)“TO模式”(轉讓-經(jing)營)，以空氣監(jian)測作(zuo)為突(tu)破口。專業化的社會機構(gou)通過競(jing)爭分別獲得運營業務和比對業務，兩者獨立運營，互相監(jian)督;政(zheng)府(fu)的環境監(jian)測部門則對運營單(dan)位、比對單(dan)位進行質控(kong)管理(li)考核，政(zheng)府(fu)部門花錢購買合格數據。

　　作(zuo)(zuo)為廣(guang)東(dong)的(de)(de)(de)試(shi)點，佛(fo)山(shan)市環保局希望能監管第(di)三方環境監測(ce)的(de)(de)(de)“事(shi)前(qian)、事(shi)中和事(shi)后”。在向南方周末記者提供(gong)的(de)(de)(de)一份材料中，佛(fo)山(shan)市環保局表(biao)示(shi)，“對社(she)會(hui)環境監測(ce)機構進行(xing)從入門、業(ye)務委托(tuo)、業(ye)務開(kai)展、結果報送的(de)(de)(de)全過程的(de)(de)(de)把關管理(li)，并組織(zhi)專家(jia)們制訂(ding)了(le)相應的(de)(de)(de)指標體系開(kai)展質(zhi)量核查工作(zuo)(zuo)。”

　　但該市環保局亦承認，受制于人(ren)手短缺，案牘(du)上的規范只(zhi)能(neng)打折扣，“現(xian)場質量核查的頻次較少，存在對社會監測機構人(ren)員、項目變(bian)化等情況(kuang)掌握(wo)不夠及時情況(kuang)”。

　　廣東(dong)的另一個試點東(dong)莞的遭遇類(lei)似(si)。由(you)于監(jian)督人員(yuan)短缺(que)，東(dong)莞環保局雖然對(dui)社會監(jian)測(ce)機構進(jin)(jin)行現場監(jian)督檢查(cha)(cha)、現場采樣暗訪等，但檢查(cha)(cha)頻率(lv)相(xiang)對(dui)較低，難以進(jin)(jin)行有(you)效的、全過程(cheng)的現場跟蹤(zong)監(jian)管。

　　“人手不(bu)夠”是開(kai)放環境監(jian)測(ce)市場(chang)的(de)主要原因，但是開(kai)放以后，在監(jian)管上(shang)，這一(yi)問題依(yi)然(ran)繞不(bu)開(kai)。

　　需要再頒資格證嗎

　　在一(yi)些業內人士看(kan)來，第三方環(huan)境監測(ce)的開展，需要厘清與CMA認(ren)證的關系。

　　CMA，即(ji)中國(guo)計(ji)量(liang)認證(zheng)。我國(guo)計(ji)量(liang)法(fa)規定，為(wei)社(she)會提供公證(zheng)數據的產(chan)品質量(liang)檢(jian)(jian)驗(yan)機構(gou)，必須經省(sheng)級以上(shang)人民政(zheng)府計(ji)量(liang)行政(zheng)部門(men)對(dui)其計(ji)量(liang)檢(jian)(jian)定、測(ce)試的能力和可(ke)靠性考核(he)合格(ge)。即(ji)只(zhi)有取(qu)得CMA認證(zheng)的檢(jian)(jian)測(ce)機構(gou)，才能從事檢(jian)(jian)測(ce)檢(jian)(jian)驗(yan)工作。

　　在放開第三(san)方環(huan)(huan)(huan)境(jing)監(jian)測(ce)市場之(zhi)前，環(huan)(huan)(huan)境(jing)監(jian)測(ce)站承擔著環(huan)(huan)(huan)境(jing)監(jian)測(ce)主要職(zhi)責(ze)，其亦(yi)需獲得CMA認(ren)證，并接受質(zhi)監(jian)部門(men)的監(jian)管(guan)。一名廣東省(sheng)監(jian)測(ce)工作人員告(gao)訴南方周末記(ji)者(zhe)，環(huan)(huan)(huan)保部門(men)是(shi)從(cong)(cong)行政(zheng)、業務上進行管(guan)理(li)，質(zhi)監(jian)部門(men)則是(shi)從(cong)(cong)認(ren)證認(ren)可上進行管(guan)理(li)。“如果出(chu)現重(zhong)大(da)惡(e)劣問題(ti)，質(zhi)監(jian)部門(men)可以吊(diao)銷資質(zhi)，環(huan)(huan)(huan)保部門(men)就可以處(chu)分。”在《環(huan)(huan)(huan)境(jing)監(jian)測(ce)質(zhi)量管(guan)理(li)規(gui)定》中，規(gui)定了(le)3種環(huan)(huan)(huan)保部門(men)可以責(ze)令(ling)環(huan)(huan)(huan)境(jing)監(jian)測(ce)機(ji)構限期改正并對相關單位(wei)和責(ze)任(ren)人予(yu)以處(chu)罰的情(qing)形。

　　盡管兩者(zhe)并不(bu)矛盾(dun)，但市場放開之后，有業內人士認(ren)為(wei)，環境監(jian)測需要自己(ji)的(de)認(ren)證體系。

　　“環(huan)保部門(men)多年來并沒(mei)有建立針(zhen)對第三方(fang)環(huan)境(jing)檢測機構的認可辦(ban)法(fa)和(he)體系，其(qi)他部門(men)早就有，比如建設(she)、交通、水利等，按理(li)說這是(shi)一(yi)個極其(qi)不(bu)合理(li)的事(shi)情。”湖南一(yi)位不(bu)愿(yuan)具名的業內人士在博(bo)客上寫(xie)道。

　　前述廣東環(huan)保官員也(ye)認為，如果缺乏(fa)自(zi)己的(de)認證體系(xi)，環(huan)保部門(men)則缺乏(fa)監(jian)管依據。“因為沒有任何法律(lv)規定(ding)，環(huan)保部門(men)可以去管社會環(huan)境監(jian)測(ce)機(ji)構。”

　　不過(guo)，在新環保(bao)法以及兩高對(dui)刑法中環境犯罪的司(si)法解釋中，已(yi)經對(dui)“篡改(gai)、偽造(zao)監(jian)測數據(ju)”做出(chu)了規定(ding)，重則(ze)可(ke)入刑。

　　而有一些省(sheng)份早(zao)已(yi)制(zhi)定(ding)了(le)相關的管理辦法。除了(le)上述北京等(deng)地的認定(ding)辦法，在2011年(nian)，山西(xi)(xi)環(huan)保廳就(jiu)頒布(bu)了(le)《山西(xi)(xi)省(sheng)環(huan)境監測資(zi)格管理辦法》，對各類(lei)環(huan)境監測單位的“資(zi)格證”做了(le)詳細規(gui)定(ding)。

　　這亦引起了一些(xie)爭論。上述的(de)(de)湖南第三方檢(jian)測(ce)(ce)(ce)公司副總就(jiu)認(ren)為：“以前(qian)企業只要有CMA認(ren)證(zheng)就(jiu)可(ke)以從事環境(jing)監測(ce)(ce)(ce)，這是(shi)計(ji)量法(fa)支持的(de)(de)。現在又出臺社會環境(jing)監測(ce)(ce)(ce)機構業務能力(li)管(guan)理辦法(fa)，是(shi)否跟(gen)法(fa)律(lv)相違背?這幾(ji)年國務院已取消了很多行政審批。”